枯葉是冬季最珍貴的禮物。對爺爺奶奶來說，它們是點燃灶爐的好引子。

為了不讓灶爐餓肚子，爺爺每年冬天都會帶著奶奶一起去撿枯葉。枯葉最多的地方，是離村較遠的野樹林。路雖遠，但收集葉子卻不費勁，因此附近有許多人來逛樹林。幾個麻袋、兩個馬扎和一輛三輪車，就是這次撿枯葉行動的所有裝備。爺爺一直是家里的領路人，所以由他把控著整個行動的節奏。

與爺爺相比，賢惠持家的奶奶，更是干活的一把好手。工具到手之后，奶奶就像是被賦予了無盡的能量，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。原本睡在地上的枯葉還沒醒，就被眼疾手快的奶奶裝進了麻袋里。爺爺將一切安頓好之后，拿著幾個麻袋便向樹林更深處走去。當奶奶的麻袋都“吃飽”后，她會大喊爺爺的名字。耳背的爺爺從未讓奶奶的話落空，一聽到她的呼喊聲，立即背起麻袋往回走。

麻袋裝滿車后，奶奶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就被冬風抽走了。車上的水壺，成了老兩口的“加油站”。當壺里的水都喝干后，他們就開始往家趕。回到家后，奶奶負責生火做飯。爺爺則把車上的麻袋搬回家。若是碰上艷陽高照，枯葉會被爺爺直接鋪在地上，接受太陽的反復親吻。若是雨天，枯葉只能在庫房中靜置。

曬好的枯葉不會繼續被麻袋封印，但它們的歸宿依舊是庫房，不過是在庫房屋檐下的白墻上。爺爺會將一些廢棄的細鐵絲磨成針，再用一些破麻袋上的麻線接成線。此時，奶奶會將枯葉一片片整理好。等到爺爺的工作完成，奶奶就開始穿葉了。成千上萬的枯葉順著奶奶的指引，穿過鐵絲擠到了麻線上。

與窗戶同高的枯葉串，很快就掛滿了屋檐下的白墻。爺爺與奶奶互相配合著工作，從旭日初升的清晨直到薄暮冥冥的傍晚。晚飯的蒸煮，自然也就靠這些枯葉引火。小小的火苗將光線打在了奶奶的臉上，同時也溫暖了爺爺的心房。

爺爺和奶奶在土房內各自忙活，他們之間雖沒有過多言語，但眼里和心里皆是對方。我想，枯葉的浪漫，不僅是引燃爐火的快樂，更是兩位老人攜手同心的情深意長。

（來源：集美報）